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盟主有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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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章 爆裂的怒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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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自以为震天裂地的嘶吼,被雨声掩盖。

但我依旧在咆哮着,怒骂着,骂自己的无能,骂自己的软弱,骂自己的憋屈。为什么,为什么我这么窝囊,霏霏误会我,以为是我告密,苏雪静误会我,以为是我和梁浩明串通一气想要害他,而我连解释的勇气都没有,为什么?为什么!

直到骂累了,我才浑身一软,瘫倒在地上,任凭雨水混杂着泥浆,冲刷我本就丑陋无比的脸。

雨水中,我冰冷的身躯使不出一点气力。就像车祸现场的死尸一般,一动不动特地躺着。

不知过了多久,雨终于停了,我愈发觉得寒冷,睁开模糊的双眼,硬撑着从地上爬起来,前路依然泥泞满地,而我,只能咬着牙,拖着沉重的身子,一步一步,蹒跚前行。

回到学校,路上零星的几个同学看到我,都没我这幅狗样吓得绕开走。

我低着头,颤抖着寻找去寝室的路,残余的雨水还在从我的头发上惨淡的滴落。

夜,出奇的静,静的我的心越发的苍凉,好似全世界都在为我悲伤。

接下来的几天,我封闭自己,每时每刻,每个地方,我都戴着帽子,低着头,不看任何人,不理任何事,躲在只有自己的角落,无法自拔。

梁浩明他们也难得的没打扰我,慢慢的,我的身体恢复到了正常,似乎一切都回到了原点。唯独我的心,更加麻木。

很快,旧的一年过去了,新的一年到来,元旦晚会如期而至,学校里到处洋溢着青春的气息,热闹非凡,操场的舞台上灯火璀璨,周围每个人的脸上都呈现出灿烂的笑意,唯独我,依旧颓丧地窝在自己密闭的空间中。

坐在暗黑的角落,看着不远处的热闹舞台,我知道,那一切都与我无关。他们的欢快,显得我更加格格不入。仿佛,我生来就是一个与世隔绝的人,所有一切,和我没半点干系。

元旦过后,学校的氛围瞬间陷入紧绷,同学们都开始忙碌起来,为即将来临的期末考试做准备,而我,继续封闭自己,在只有我一个人的轨迹上形单影只。

考试前夕,辅导员破天荒的紧急召集了全班同学在教室开会,素有淑女之称的辅导员,这次却相当的严肃,整天嬉闹的班级,也变的鸦雀无声,所有人都噤若寒蝉,连低着头的我都感受到了一种不详的气息。

良久的沉默以后,辅导员突然对着全班厉声道:“今天我们学院发生了一起恶性事件,竟然有人胆大包天,偷偷到老师办公室偷期末考试的答案!”

顿时,全班爆发出了激烈的议论声,教室哗然一片,大家都在讨论,谁这么胆大,敢做这种事。

突然,辅导员又一拍桌子,厉声道:“安静。”

全班立即闭嘴,继而,辅导员又道:“这次期末考,很多老师都给你们划了重点,但高数老师没有,不是高数老师对大家不好,恰恰相反,高数老师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教授,他一直以来教学认真,考试的题目都是他精心挑选的,不会难,而且在课上都讲过,考的就是大家有没有用心听课,你们倒好,平时不听课,到考试竟然就像这样浑水摸鱼,高数老师十分愤怒,这事已经报到了学校里,校领导要求严查此事,谁干的,自己站出来!”

此时此刻,整间教室又陷入了恐怖的安静中,所有人都在面面相觑,唯独我,依旧低着头,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,对这些,我向来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。

但,让我惊愕的是,寂静的教室里突然爆出了辅导员的怒喝:“陈勿赖!”

我吓的差点没跳起来,我怎么都没想到,辅导员会在这个时候叫我,我条件反射般的抬起头。辅导员那双喷火的眼恨不得马上烧死我,她很生气的瞪着我,凶道:“站起来!”

我不明所以,但我不敢不听辅导员的,马上站起了身。

“陈勿赖,有人跟我说,看到你偷偷溜进了高数老师办公室,你说,这事是不是你干的?”

班里又炸开了锅,各种难听的话此起彼伏,有的说我这种人,一看就是干偷鸡摸狗的事的,有的说我整天独来独往,去干了什么事也没人知道。

没有一个,帮我说话。

我头都晕了,感觉特别的混乱,我怎么都想不到,临近考试了,竟然还会天降横祸,让我无故中枪,不过,当我看到梁浩明正对我投来凶恶的眼神,还挑了挑眉毛。

我立即恍悟,肯定他们一伙人,平时不读书,想着临时抱佛脚也没用,就想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来应付考试,老师调查了,他们就把事推到我身上,逼我背黑锅。

苏雪静的事,我已经被冤枉了一次,也认了,但梁浩明这卑鄙的小人,竟然还来陷害我,他还是人吗?

我的心抽疼,艰难的张了张嘴,想要为自己辩解,可触到梁浩明杀人般的眼神,我刚鼓起的勇气又松懈掉了。

辅导员见我半天没动静,以为我默认了,她立马就有种破案的成就感,尖声道:“陈勿赖,没想到真的是你呀!你还真是胆大包天,你说你,哪来的脸呀?学习差,长的丑,没人缘,没想到人品还跟狗屎一样,你这样将来能有什么作为?去捡垃圾都没人要!”

第一次听到老师这么骂我,我的脸立马就红了,心中的憋屈掺着苦痛一起翻搅着,刺痛骨髓。

可是,辅导员还没解气,继续骂道:“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!我竟然会遇到你这种不学无术的奇葩!上课从不听讲,就知道低着个头,还整天逃课,我早想跟你谈谈了!但看你这个样子,我就没了兴趣,想不到,你不光态度不好,行为也是这么的低级。你在学校就这样,到了社会那还不得杀人放火呀,哼,你就等着学校的处分吧!”

我的眼泪,再也遏制不住,汹涌而出,压抑在我心里的委屈,也像火山一样,彻底爆发。

我不顾一切,在全班的嘲弄和鄙夷中,离开了座位,走向了讲台上的辅导员。见我靠近,辅导员的眼里都不由的闪过了一丝恐惧,她颤着音,指着我道:“你想干嘛?”

我立在了辅导员的面前,任凭泪水崩腾,情绪,爆炸。这一刻,所有压抑的一切别去,化为声声怒骂,当着全班的面,砸向辅导员的脸:“老师,谁都可以嘲笑我,鄙视我,可你不行呀,你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老师啊!对我来说,你就是我的榜样,是我要追求和奋斗的目标!你怎么能随意侮辱我?而且,你还是我的辅导员,对于我们背井离乡的外地学生来说,就相当于我们的家长啊!你应该对我们负责,关心我们,可你做到了吗?你有真正的关注过我吗?”

“我在图书馆一个人看书的时候,你在哪?我高烧差点死掉的时候,你在哪?我被人欺负被人侮辱的时候,你又在哪?这些,你有主意过吗?如果没有,你凭什么那么说我,凭什么?还是你都看到了?但根本不关心?嗯!”

“老师,你知道吗,我不是喜欢低头不看黑板,那是我根本不敢抬头啊,我怕看到别人嘲笑的眼神,我怕别人故意找茬欺负我,可是,这都不影响我听课,所有一切我都有停下来记下来,没有证据证明是我干的!你凭什么认定我人品有问题?我没偷答案,我压根不这么做!数学一直是我的强项,你知道吗?”

“你没有证据,就算听别人的一面之词怀疑我,你也可以先单独找我问问啊!你为什么直接当着全班的人质问我?凭什么还骂我?你也觉得我好欺负吗?老师,我也是人呐,我也有尊严!您凭什么这样对你的学生?我告诉你,你这个狗比老师当的,一点都不合格!”

再也无法忍受更多,我完全不理会同学与辅导员惊愕的目光,也不想再考虑梁浩明会因为这对我做什么。我只想远离,远离所有给我欺辱和憋屈的人,远离这所垃圾学校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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