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盟主有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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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章 蛤蟆救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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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平第一次鼓起了那么大的勇气,结果,就是为了干坏事,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可笑。

那一刻,我以为我的人生就会这样发展了,多了一些兄弟,多了一些不怎么好的事情,而原本空白的生活也会因此多一些色彩。

这个我准备敲诈的女生,她竟然存在于我的过去,而且,也将改变我的未来。

过去的十几年,我的人生一片灰霾,但在这片灰霾中,还存在着一个不为人知的亮点。是她,启发了我对爱的认知,让我情窦初开。

她在我心中的地位,和霏霏完全不同。对于霏霏,我参杂了太多复杂的情感,从一开始渴望她能接纳我,到憎恨她,再到细微的感动,到现在念念不忘,无法释怀。

而她,则一直是我心中最圣洁的女神,只可远观。从中学开始,我就跟她同班,她总穿着一身白衣,比衣服更加白嫩的是她的肌肤,姣好的五官,无论何时在人群中都是无法忽视的存在,如同画中飘然而出的仙子,她的成绩很好,家庭出身也很好,但从不因此骄傲,很善良,也很温柔,她是当时学校里唯一把我当人看的同学,是我灰暗生活中唯一的色彩。

但,我对她,永远都是远观,从不会亵渎,连那样的念头都没有。我深知,她是一只白天鹅,属于她的是蔚蓝色的天空,而我是只癞蛤蟆,只有臭水沟才能容留我生存,我不会奢望和她能发生什么,我还没有愚蠢到会做那样的白日梦。

初中到高中,同班六年,我从来没和她主动搭过话,一次也没有。霏霏离家出走后,我消沉颓丧成绩急剧下滑,她还主动来询问过我的情况,但我并没有回答,只沉默以对。

对她的那份感情,我一直埋藏在内心的最深处,且准备永远埋藏下去。这是我人生最初的美好,也是最珍贵的回忆。

但是,我怎么都没想到,命运竟然会如此捉弄我,在一个遥远陌生的城市,在一条偏僻幽静的小路,我会再次和她相遇。而此刻的我,竟然是准备敲诈他的混混盲流。

迎面走来的白衣女生,就是我心中圣洁的女神,苏雪静。

戏剧化的相遇,让我刹那间就懵逼了。想好的要用来敲诈的狠话和动作,同一时间在我的脑海中烟消云散。直到苏雪静抬头瞥向我,我才跟被电打了似的浑身一颤,赶紧低下了头,做贼心虚似地匆匆绕开了他,拔腿便跑。

我不知道她有没有认出我,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,跑,赶紧跑,跑的越远越好。

我拼了老命地跑,一只跑到小路尽头,转过弯,才总算停了下来,气喘吁吁,丑脸涨红。

我的心跳剧烈无比,像是要炸开一般,我只想赶紧逃脱有她的世界,让我龌蹉的想法永远消失,如果当时地上有个缝,我一定马上钻进去。

等我喘息过来,才猛然惊觉,梁浩明他们没有跟过来。

我心叫不好,立马回头往小路看去。

果然,梁浩明四人把苏雪静围了起来,个个脸上都挂着一幅淫邪的表情。看他们那模样,哪里是要劫财,分明是劫色。想想也知,苏雪静如此国色天香,是个男人都忍不住多看两眼,何况这几个混子,尤其是梁浩明这种好色的家伙,绝对忍不住错过这样的机会。

很快,我就看见梁浩明开始动手了,他开始对我心中圣洁的女神毛手毛脚,狂吃豆腐。

我的心里立时抽痛无比,但我如此孱弱,根本无法和那四个牛高马大的混子抗衡,就算我去阻止,也是螳臂当车。可是,我又没法眼睁睁看着她被梁浩明欺负,就在我万分焦急的时候,突然灵光一闪,当即扯着嗓子冲梁浩明尖叫道:“明哥!有条子!快跑!!”

听到我的嘶吼,梁浩明他们立时撒开丫子奔逃,他们甚至连想都没想,就慌张的跑路。这些常鼓捣险恶勾当的地痞对警察肯定特别敏感,只有搬出警察,才能吓跑他们。

他们几个一跑,苏雪静立马逃出小路,去了人多的地方。

刺客,我紧张的心才放松了下来,直到苏雪静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,我才低下了头,默默地往回走,走到学校门口附近,突然看见前面四个凶煞的人影,我连忙抬起头,赫然是梁浩明与他的同伙们,个个气的眼珠子都要爆出来了。

我吓的心咕咚咕咚猛跳,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办,而梁浩明一步上来,揪着我的衣领怒吼道:“警察在哪?”

我一惊,惶惶回道:“刚走了!“

显然,我这拙劣的演技不可能骗得了他,梁浩明听到我的回答,怒火更盛,抬腿对着我就是一脚,我被踹的连连后退,再也站不稳脚跟,翻倒在地。

梁浩明还不放过我,又冲了过来揪着我的头发,咆哮道:“陈勿赖,你有种!老子当你兄弟罩着你,今天还特意带你出来赚钱,你倒好,不感激就罢了,还敢耍老子。怎么,你看上那美女了?想英雄救美?你还真像陈伟超说的那样,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呀!”

梁浩明这个人,最在乎的就是面子。自视甚高是混子头头们的特点,陈伟超如此,梁浩明亦如此,而我,不仅没听他的指示,还欺骗他,他现在肯定想活剥了我。梁浩明的怒火,比陈伟超还要恐怖。

我很害怕,害怕的连呼吸都忘记了,只觉得有一股很恐怖的气息把我完全的笼罩了,我颤着声,哽咽道:“明哥,我真看到有警…”

我话还没说完,梁浩明直接用力把我往地上一甩,怒而咆哮道:“有你妈!你真当老子傻逼啊?老子看半天!条子的影子都没看见!”

说完,他又给了我一脚,再一脚,不断的踢,我很无助,很恐惧,很痛,我的双手,死死的抱住头,整个人缩成了一团,好似一个皮球。

但是,梁浩明的怒火伴随着拳脚愈发腾烈,不停地骂我怀了他的好事,让他到嘴的肉飞了。

我蜷缩在地上,哭着哀求他们放过我。

可梁浩明跟没听见似的,不停的踹我,最后还是他旁边的一个兄弟拦住了他,并开口说道:“明哥,等等,你没觉得这事不对劲吗?按理说,就这窝囊废的够胆,临阵退缩正常,但应该也不敢骗你啊!”

梁浩明停止了拳脚,转头看向他,不悦道:“怎么?你难道也认为警察来了?”

那兄弟赶紧摇头道:“这倒不是,咱压根就没见到条子,不过既然陈勿赖敢撒谎,肯定有他的原因。你想,刚才见到那女的,他整个人明显就不对劲,后来还敢骗你。这是不是……他们两个认识?”

梁浩明恍悟,思索片刻,带着狐疑的眼神问我道:“你跟那美妞认识?”

我茫然的摇着头,不敢承认。

梁浩明显然不相信,又给了我一脚,喝道:“说实话,不然打到你起不来!”

我再傻,也能瞧出梁浩明想打苏雪静的主意,如果我说认识她,那以后梁浩明肯定没完没了的缠着我,我不想再惹任何麻烦,更不想苏雪静遭受毒手,只能忍着疼,硬着头皮咬牙:“我真不认识!”

这下,梁浩明的耐心全没了,他已经懒得跟我废话了,直接挥手下令:“给我打的这小子爬不起来!”

顿时,无数拳脚席卷我全身,我皮开肉绽,甚至能感觉到骨头发出的异声,只感觉眼前愈发黑暗,连哀嚎的力气都渐渐失去。

一直到我被打的翻白眼了,他们才停手,紧接着,梁浩明的警告声飘忽而来:“陈勿赖,从今天开始,你永远滚出我的视线!还有,你最好没骗我!要是让我知道你认识那美女又不告诉我,我会让你在学校里的日子变成噩梦!”

说完,他带着人扬长而去。

此时的我,已经快要失去知觉,我想动,但全身上下使不出一点力气,唯一的感觉,就是疼。

钻心的疼。

我跟一只死狗一样,在路边蜷缩好久,最后还是一位好心的奶奶把我从地上扶了起来,还说送我去医院,我婉拒了她的好意,只能坐在路边的长椅上休息。

坐了好一阵,我才恢复了点力气,艰难起身,步履蹒跚,一瘸一拐朝学校走了去。

离校门越近,我的心尽是酸楚,眼泪终归是控制不住,落了下来。

这一个多月以来,我忍尽所有的委屈,陪着笑脸,鞍前马后伺候梁浩明一伙人,小心翼翼不敢犯任何错误,到今天,才终于听到梁浩明一句,把我当兄弟。

为了他这一句把我当兄弟,为了硬气一回,为了让他的圈子能接纳我,我连敲诈这种勾当都答应去干。

可到头来,所谓的兄弟,被人正视的感觉,都是我一个人的一厢情愿。梁浩明终究只是把我当成一个奴隶,随时可以抛弃的走狗。

为什么,为什么老天对我如此不公,我只是想挺直腰杆做人,我只是想有几个兄弟朋友,为什么连这些都成了奢侈?

到最后,我付出了所有的努力和金钱,却还是孤零零一个人,任人嘲笑随意玩弄,谁不高兴了还会来打我一顿。

往后,就算我再小心谨慎,也随时有可能被梁浩明或者陈伟超蹂躏。

在这个学校,我再没了依靠,没了支撑,一切,依旧只能靠我自己苟延残喘,我一瘸一拐地走入校园,走进了校医室。

天使姐一看到我,立马就认出我来,直接问道:“又打架了?”

我连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,只能虚弱道:“没有!”

天使姐深深的瞥了我一眼,随即道:“同学,是不是有人故意欺负你?要不我帮你给校领导说说?”

我偷偷的抹去了眼角的泪水,道:“不用了,是我自己惹的事!”

我也不知道我在坚强什么,或许在这样的漂亮的女性前面,自以为是地想要保留一点男人尊严吧。

听到这,天使姐没再说什么了,只是默默的帮我擦伤口敷药,擦着擦着,她又忍不住感慨道:“谁呀,下手这么狠,都打成这样了,同学,你可真要爱惜一下自己的身体,真出了事就完了。”

她的话,又让我的心激荡了一下,泪水再次的悄然滑落。这世界上,还有人处境比我更凄凉吗?

敷完药,跟天使姐说了声谢谢,我就离开了。

回到寝室,我直接爬上了床,晚饭都没吃,我缩在被子里,想着自己绝望的校园生活,不停的啜泣着。

这个晚上,我发烧了,高烧不退,浑身酸软无力,头昏脑涨,整个人迷迷糊糊,盖着厚厚的被子,我的身子还是不停的发抖,如果可以,我真想就这么下去,一睡不醒。

但我睡不着,只觉得浑身难受,我努力的控制自己,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吵到室友,不让任何人知道我病了,因为,没有人会同情我,也有人会帮我。

一直到第二天早上,我还是半梦半醒,眼泪流干了,身上也被汗水浸透了,但脑子依旧混沌一片。

就在我快要合上眼睡过去的一瞬,床榻突然被人剧烈摇动,紧接着一阵刺耳的嘈杂声:“起来,起来!”

我没有丝毫力气,只能蜷缩在被窝里动也不动。

见我没动静,有人受不了了,直接把我的被子掀开,让我滚下来。

我睁开虚弱的眼,看到了梁浩明也在寝室里面,无奈,我只硬撑着,以龟速从床上爬下来。

梁浩明显然不想我浪费他的时间,扯着我的头发,用力一甩,直接让我滚到了地上。

随即,寝室中爆出一阵哄堂大笑。

在大家的哄笑声中,我浑身打着摆子,硬撑一口气,从地上爬了起来。

刚起身,梁浩明又一脚把我踹到了墙角里,蹲在我面前,撇了撇嘴角,冷声道:“陈勿赖,我昨天叫人去查了一下那个美女,你知道我查到什么了吗?”

我一怔,脊背刷地一下就凉了,我知道,大祸即将临头。

“呵呵呵……”梁浩明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,笑意渐渐隐了下来,语色愈发寒冷:“她叫苏雪静,很巧嘛……她跟你……是老乡哦……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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